第88章 为什么我是世界第一，而你不是？

　　12月31日，下午，上石高中，教师宿舍楼中。
　　“明日香说是，执法队的人借着政府的协议，硬性要求她加入工会，她索性就找个时间开溜，用旅行卷过来了。”安森鹿一边喝着可乐，一边如是说。
　　“原来如此，”漆原律手抵下巴，“这样听起来形势就有些严峻了，正好校长也不在。”
　　“哦？乌鸦，你终于也发现校长这人有多神奇了。”
　　“说实话，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调动人脉，试图查出这位校长的身份。”漆原律深吸一口气，幽幽地说：
　　“你猜结果如何？”
　　“我去，他不会是来自M78星云吧？”安森鹿作出猜想。
　　“M78星云？”
　　“你不会没看过奥特曼吧。”
　　漆原律没好气地笑笑，“鹿君，你的思维还是一样跳脱。”
　　“所以，结果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事实上，我并没能调查出他的任何真实资料，他过去这些年就跟不存在一样，完全没在任何途径上留下信息。”漆原律轻叹一声，缓缓地说：
　　“这个人，真的非常奇怪，但在副本之外的时间，他的确在保护着你，之前不仅是华夏的官方、其他国家的官方都有来找过你，但都被他用某种方式劝退了。”
　　“真离谱……”
　　“不管如何，这是一件好事，总之先想想怎么撑过今天吧。”
　　“是的，执法队的人可能会找上门来要人。”安森鹿说，“毕竟‘绯红龙翼’是单特质序列，成长潜力只会高，不会低。”
　　“嗯，这样说起来……”漆原律若有所思，颇受打击地说，“工会里就我一个是双特质序列了。”
　　绯红龙翼的序列特质是：拥有龙的血脉；旧日棋手的序列特质是：国际象棋天赋；雪国行者的序列特质是：安卡切斯症候群。
　　只有群鸦赌徒的序列特质是双项的——喜爱乌鸦、世界第一的赌术。
　　格格不入。
　　安森鹿拍了拍乌鸦的肩膀，一本正经地说：“不要灰心，只要你把赌博给戒掉了，就只剩‘喜欢乌鸦’这项特质了，拒绝黄赌毒，从地狱灯塔做起。”
　　漆原律轻轻叹息，他看起来被打击得更深了——在他那套序列理论里，单特质的特殊序列就是最强的。
　　可整个工会除了他找不出一个双特质的，这才是最尴尬的。
　　沉默。
　　短暂地笼罩在二人之间。
　　“三带二。”尤瑞不带感情的声音从隔壁传来。
　　“呵呵，王炸。”上杉明日香的声音像一只跋扈的企鹅。
　　“过。”楚启谟淡淡的声音传来。
　　安森鹿这就开始坐不住了，“呃，乌鸦，没什么事了的话，我回去和他们打牌了。”
　　他现在只想爬起身来，到隔壁宿舍大杀四方——众所周知，下棋厉害的人，斗地主一般不会差，比如某围棋八冠王。
　　“比起这个……”漆原律顿了顿，语气郑重了一分：
　　“鹿君，他们来了。”
　　“来了？”安森鹿不解。
　　“对，我事先在学校外部布置了不少只乌鸦，通过这些乌鸦的视野，我看到了执法队的成员，他们来了七个人。”漆原律不紧不慢地说。
　　“哦，七个人啊，阵势不小。”
　　“他们会尽量避免和我们发生冲突，问题倒是不大。”漆原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隔壁房间，开口问：
　　“要告诉他们么？”
　　“让他们继续打牌吧，我回来还要在斗地主上挨个吊打他们一顿呢。”安森鹿轻描淡写地说：
　　“而且，就算退一万步，对方真的动手，我一个人也够了。”
　　“那倒也是，我送你出去。”漆原律呵笑一声。
　　话语落下，他伸手触向安森鹿，释放序列技能“幻鸦”——他的身形和一只停在校门口的乌鸦互换位置，安森鹿被连带着传送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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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队长，这片地区的乌鸦全都聚集在附近，旧日棋手应该藏在这座学校里。”
　　金发蓝眸的男孩坐在电线杆上，分明是冬天，他却穿着短裤和短袖。
　　男孩是执法队的2号成员：“科西莫”，他是英国和意大利的混血儿。
　　科西莫的特殊职业序列名为——【赛博强袭】，顾名思义，这是一条和赛博朋克相关的序列，他能够用赛博技术来改造自身的器官。
　　目前，他位于全球战力排行榜的第7名。
　　电线杆的下方，站着执法队的队长——洛伦佐。
　　洛伦佐拥有着一双颇具威严的深邃眼眸，身材高达，足达一米九，身穿的褐色风衣，更是将他优越的身段彰显无遗。
　　洛伦佐的职业序列名为：“狂钟教皇”。
　　目前，他位于全球战力排行榜的第二名，因为就在刚刚，第一名被旧日棋手‘安森鹿’给夺走了。
　　听到科西莫的提醒，洛伦佐开口说道：
　　“明白了，科西莫，把顾秋和神代琉璃他们都叫过来。”
　　“了解，这就叫他们。”
　　电线杆上的金发男孩科西莫，已经操作起好友列表，晃着小腿，给队友们发去信息。
　　此时，执法队的其他五人全都分散在上石市的各地，寻找着旧日棋手的踪影。
　　他们是来要人的，要的不仅是上杉明日香，还有——尤瑞和漆原律。
　　漆原律从日本越狱的罪犯，尤瑞是冰岛政府的宠儿。
　　上杉明日香更不用多说，是一个日本和美国抢着要的人才，只有让她加入执法队，才能同时满足双方的利益需求。
　　就在这时，一只乌鸦从上石高中暴掠而来，停在学校附近的这条街道上。
　　伴随着鸦羽飞舞而去，两道身影，缓缓出现在街道的另一端。
　　漆原律把手背在身后，漆黑的燕尾服随风摇曳，脸上带着一抹客气又玩味的笑容；
　　安森鹿把手抄在校服口袋中，他看向街道的另一端，双眼对上洛伦佐的视线；
　　电线杆上的科西莫挑了挑眉，俏皮地勾起嘴角，尚且稚嫩的小脸蛋上写满轻蔑：
　　“哦，队长，他们自己出来了啊？”
　　安森鹿盯着这个小屁孩，对身旁的漆原律问：“说起来，乌鸦，好像只有17岁以上的人才被允许成为玩家吧？”
　　他的言外之意就是，为什么序列玩家里会出现一个小屁孩？
　　“不，一些有资格进行‘序列测试’的小孩，只要通过测试，也是可以成为玩家的，基本只要有这种情况出现，那些小孩只可能成为序列玩家。”漆原律解释道：
　　“但就目前来看，全球范围只有两个例子，一个是序列名为‘赛博强袭’的科西莫，另一位是‘燃魂之枪’墨小渊。”
　　安森鹿点点头，“原来这样。”
　　“旧日棋手……”洛伦佐盯着远处穿着校服的少年，缓缓开口，“安森鹿，我是来要人的。”
　　“要谁？”安森鹿问。
　　洛伦佐双瞳深邃，语气平淡地说：
　　“上杉明日香属于执法队，这是日美官方做出的决定；尤瑞是冰岛官方的人，他理应回到冰岛；而你身旁站着的这位，则是日本的一名罪犯，他该回到东京监狱里，而不是逍遥法外。”
　　安森鹿的双眼被漆黑的发缕遮蔽，他语气平静地说：
　　“说起来，你知道我为什么是世界第一，而你不是？”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洛伦佐饶有兴致地问。
　　安森鹿开玩笑似地说，“嗯，因为吧……现在的我，一个人就是一个国家，把你们全部干碎，完全是绰绰有余的事情。”
　　“呵，我希望你能明确自己的处境，我们带来了七个人，其中四个是排行榜前十的人物。”洛伦佐脸色不变，风轻云淡地说：
　　“我想，我们之间应该会有商量的余地。”
　　漆原律保持着沉默，他知道洛伦佐的言外之意就是——你们没有任何胜算。
　　安森鹿抬起深褐色的眼眸，声音平淡地问：
　　“哦，那你们的七个人，都过来了吗？”
　　“来了。”
　　洛伦佐抬起头，看向灰蓝的天空。
　　从远处，一个背后长着巨大鹰翼的男人，顺着风流向这边疾驰而来。
　　呼——
　　这个鹰翼男人就好像一块坚固的滑翔板那样，就算它的双翼上承载着四道身影的重量，也丝毫不会影响飞行的速度和方向。
　　他人名为‘戴卡·基尔’，序列名为‘超越之鹰’，执法队的7号成员。
　　戴卡俯冲向地面，他双翼上的四道身影也陆续落地，站到了洛伦佐的身旁。
　　科西莫见状，也从电线杆上落下，在双腿接近地面的一瞬，他的鞋子下方出现了一个金属开口，火光迸溅而出，抵抗了落地的冲力。
　　此刻，执法队的七个人，都将凛冽的气势压向站在不远处的校服少年。
　　洛伦佐注视着安森鹿，几乎一字一顿地如是问道：
　　“现在，旧日棋手，我们能好好谈一谈——你违规聚集序列玩家的事情了？”
　　“都在这里了啊，”安森鹿的眼眸似海一般深邃，“那就好说了。”
　　“看来，你终于是冷静下……”
　　洛伦佐的话语声，戛然而止。
　　因为就在这一刻，安森鹿的口中毫不拖泥带水地吐出二字：
　　“棋域。”
　　刹那之间，独属于旧日棋手的领域如洪水般席卷开来。
　　方圆四十米的土地，全然被一条条深蓝的细线划分开来，若隐若现的海潮冲刷着地面——这是冰海棋盘的特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