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94。平壤。旅顺

寒禅

历史军事

一种更痛的痛 孙中山曾回忆说:“特达之士多有以清廷兵败而喜者。往年日清之战,曾亲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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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章

1894。平壤。旅顺 by 寒禅

2018-5-28 06:01

第四十七章 形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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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其军纪训练以英国为师……纪律极其严肃,武器保养、舰内配置非常完善……口令均用英语,舰内部署表、日程表等文件则用中英双文……水兵们动作迅速,敏捷,姿势准确。其跨国远行不多,于本国航行则非常频繁,然从未发生任何事故。1889年旅行演习时,舰队出港迅速、队形保持良好……这绝对不是可以轻侮之对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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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虽然屡有倭人北上之信,但目下他们的主力应该还在汉城,另外龙山、临津、朔宁三处则各有倭兵约两千。”薛云开对于刚才受辱始终是深深不忿。
  说到军务,马凯清也不计前嫌说:“他们应该是等元山之兵。”其说的是日军七月初在朝鲜东岸的元山港登陆的部队,左宝贵在赴平壤途中也得知此消息。
  “目下汉城到底有多少倭兵?”左宝贵也开始忘了刚才和马凯清的龃龉,一副精神都放在当前中日对峙的形势上。
  “汉城的电报已断,而龙山、临津、朔宁为南下汉城要道,咱们的探弁过不去,所以不知道汉城的虚实。还有,平壤汉城间也有他们的游兵散勇……”说到这儿马凯清脸色一沉:“咱们派出去十多队的探弁,能回来的连一半也没有,可能已经遭遇不测,所以知道这些已经不易了!”
  薛云开也眉头轻皱,边吃菜边说:“中堂很早说过,倭人兵力应该在几千到一万之间,但那是在倭人增兵釜山以前。增兵以后,我只听盛观察提过,谓叶军门说在成欢与倭人开仗时有万六千人,还未算釜山的兵……此数虽有夸大之嫌,但元山起码也有数千人,所以……咱们估计,倭人在朝鲜应最少有两万之众。”
  左宝贵自言自语道:“幸亏元山之兵正南下汉城……”
  马凯清喝一口酒说:“元山往平壤的路很难走,翻山涉水,走到这儿肯定人困马乏。”
  “那,他们会不会冒险直接从大同江口登岸呢?之前听说那里有倭船出没。”
  马凯清给薛云开斟酒说:“那应该是虚张声势。那里没有象样的港口,登岸一定要大量驳船,那里船不多,勉强为之只让咱们和北洋水师有机可乘,何况沿着朝鲜西岸的江口都有咱们的探弁。”
  “你说他们的主力还在汉城,这是几天前的消息?”
  “消息是探弁回黄州拍的电报,电报是三天前拍的,从前方到黄州用了两三天,所以现在说的已经是约四五天前的情况了。”
  “元山有咱们的探弁吗?”
  “早就派去了,不然怎么知道倭人南下呢?”薛云开应道。
  左宝贵眼睛转了转,仍然没有释怀,喝了口茶,手捋胡子说:“咱们现在在黄州有多少人?”
  薛云开边嚼边道:“半个哨……”
  “半个哨?!”左宝贵瞪大眼睛道:“黄州为平壤与汉城间的重镇,怎么只有半个哨?”
  “这么大的平壤,目下还不足万人,后路也要处处留人,还有多少人可以调动呢?咱们还要加紧巩固平壤的防务哪!”薛云开开始不耐烦,僵硬的笑容也早就消失,声音也更为低沉,毕竟他今天只道和两人喝喝酒,“轻松轻松”而已,没想到左宝贵就是不想让自己轻松。
  “趁倭人还未增兵,我想,咱们应该赶紧南下。”
  左宝贵轻轻的一句,房间里马上变得寂静,薛云开夹菜的手也停在半空,连咀嚼的声音也没了。马凯清也怔了怔,脸侧向左宝贵,正提起酒杯的手也缓缓放下。
  沉静半晌,薛云开终于忍不住,咽了一口,嗤笑道:“如此兵单,怎能还分兵汉城?”
  然而左宝贵还是一脸严肃:“兵是不多,去不去汉城也可以再斟酌,但关键是,和倭人一样,先据守四周之险,使对方不能裕如赴平,咱后路的援兵就能相机前进。”
  左宝贵说的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,薛云开慢慢地敛起那“笑容”,坐直了腰,脸色又冷起来,吁了口气,凝思片刻,眼睛斜着桌子上的杯子说:“平壤与汉城相距千余里,要是南下,必定难以通气,且容易被倭人从中拦截,或绕过咱们出击之师直取平壤。若处处留兵,咱前方和平壤之兵就更少了。”
  左宝贵反驳道:“现在不是他们北上就是咱们南下,谁没有通气之虞?谁不怕被对方从中拦截或?何况中朝一衣带水,咱们后方援兵陆续继至,反观他们隔海而来,背水而战,比咱们还艰难,随带粮食也必定不多,为何人家还敢锐意北上,而我等却龟缩不前呢?”
  “说起粮食……”本来一时间也难以反驳,但最后听见“粮食”,就马上想到了。薛云开搁下筷子,双手放在桌上,看着眼前一桌的饭菜,冷冷地笑了笑,但又像是苦笑:“这可又是一大难处呀!咱们为求先进平壤,都是人先走,而粮草在后。但现在也快一个月了,盛军国内的粮草才刚到旅顺,就算到了义州,也得像毅军的粮草一样,不知何时才能过江,过了江的还要沿那条该死的朝鲜后路上转运,目下咱们随带的军粮还有在路上的呢!我想,贵军也好不到哪去吧?”
  见左宝贵默默地听着,没有回话,薛云开继续道:“目下平壤已近万人,吃的都是随身携带的那丁点的粮食,咱们虽已委托平安道就地筹措,但物价就随之上涨。虽说朝鲜物价便宜,但平壤的百姓也得吃的呀!还未说即将到来的芦榆防军和各路援师?你说,如此境况,如何南下?”
  然而左宝贵却好像早就想过这问题,盯着薛云开道:“既然平壤是养不起这么多人,那咱们就更应该分兵驻扎,此其一。其二,现在开始秋收季节,而平壤汉城之间农田众多,我想应该没有粮食之虞。其三,我也说了,咱们南下不一定要去汉城,只据守四周之险,最多出行数百里,要是粮食远在义州,那在黄州还是在平壤又有何区别?”
  薛云开反驳不了,细起眼睛看着左宝贵,眼冒寒光。老实说,薛云开虽然纵情酒色,但习惯武人相轻的他绝不是泛泛之辈,而他亦有心再官升一级,所以他此番被派来此地,绝不像那些盲目自大的官兵,相反,他早就听说过日军近年勤练西法,务求脱胎换骨,也早就想过众多对策,这也是为何他老觉得兵力太单。
  但他始终认为,以一万兵力死守平壤,靠着平壤的天险和雄伟的城墙,纵是恶战,相信倭人亦难一举攻下。而时日一长,也就如左宝贵所说,后方缓师陆续赶至,对倭人必然不利,那时候再南下汉城也不为迟。故在薛云开看来,其他任何策略都得冒不必要的险。
  但最重要的还是,作为北洋嫡系的他,早就收到一意主和的李鸿章的指示,绝不能孟浪进兵。这和其海战思维如出一辙,重兵之驻平壤犹如水师之守渤海,两者都只作“猛虎在山之势”,务求以逸待劳。毕竟,盛军、毅军和北洋水师都是李鸿章的家当,打光了自己也完了。何况,所谓的四大军已经是东拼西凑,一时三刻也实在难以再挤出什么援兵来。故即便薛云开真觉得左宝贵的话有理,也绝不敢去改变李鸿章亲自定下的策略。
  至于左宝贵则已离开北洋多年,此次奉军为四大军之一,也是由李鸿章出面请裕康而非直接调遣。故李鸿章其实是不太好意思对奉军指手画脚的,但同时也不会向其透露其心里的盘算,当然这也可以免得左宝贵掺和。至于对李鸿章唯命是从的薛云开,对于这个由上司请来的左宝贵,即便对他更不满,也不好意思随意拿上司的话来压他。
  故此刻的薛云开也不想再反驳左宝贵,也没心思去思量如何反驳,只道他欲争功,又或是轻敌,缓缓道:“左军门呀……你有你的道理,但你说的,终究还是冒进。此次倭人来势汹汹,有备而来,咱万不可以轻敌,叶提督的捷报,未必可信。我看,咱们应该先固后路,后图进取为妥。”
  “我就是不轻敌才有此议,”左宝贵鼻子吭气道:“至于叶提督的捷报,我压根就不信!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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